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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棘中的常春藤第89章 谁在说痛

林野点开邮件的那一刻窗外的天光正从灰蓝转向银白。

她没有立刻回复只是将手机反扣在桌面上像是要隔绝某种过于灼热的召唤。

可那行标题却已在她脑海里生了根——“创伤写作的责任”。

她低头看向自己摊开的手心皮肤下那道银痕微微发烫像有电流穿过旧伤。

她想起昨夜写的那句话:“我们都不是坏人……可我们都伤了人。

” 现在这句话要被放到聚光灯下去审视了。

论坛当天会场坐落在城市边缘一栋老式文化中心里墙面斑驳却意外地安静。

木质阶梯层层叠叠坐满了心理咨询师、学者、媒体人还有几个熟悉面孔——曾给她写过私信的读者眼神里带着小心翼翼的敬意。

江予安坐在最后一排穿一件藏青色毛衣袖口微卷手里攥着本旧杂志指节泛白。

主持人是位中年女学者声音平稳得近乎冷漠。

开场几句客套后她忽然说:“我们先看一段视频。

” 灯光暗下。

屏幕亮起。

画面先是林野在新书发布会的现场话筒前脸色苍白声音却清晰:“妈妈我不再替你活了。

”镜头一转却是许岚在一次匿名访谈中的片段——她低头抹泪嘴唇颤抖:“我们只是想被理解……哪怕一秒也好。

”两段影像被剪辑在一起配上了低沉的钢琴曲仿佛在诉说:你看她们都在控诉而痛苦成了共鸣的货币。

全场寂静。

有人低头翻笔记有人交换眼神更多的人只是沉默地望着台上那个女人。

林野坐在第一排脊背僵直。

她没动也没说话。

可心口那片荆棘纹身突然剧烈刺痛起来第五颗晶体竟在皮下轻轻震颤像要挣脱什么。

三秒五秒十秒过去。

她缓缓起身没去拿话筒。

“我写母亲”她的声音不大却穿透了整个空间“是因为我以为只有我说了她才存在。

”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台下那些专注的脸。

“可我现在知道——我不该替她痛我该让她自己说。

” 话音落下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瞬。

紧接着角落里传来一声极轻的抽泣。

一位戴眼镜的女医生捂住嘴泪水顺着指缝滑落。

后台帘幕微动江予安走了出来递来一杯温水。

他什么都没问只是站在她身后半步的位置像一道影子稳稳地托住她摇晃的重心。

“你不是错在写了”他低声说“是错在以为只有你能写。

” 他翻开手中那本泛黄的杂志页角卷曲显然是被反复翻阅过。

那是《文学观察》2018年冬季刊封面正是林野初代小说《荆棘摇篮》的书评专题。

他指着其中一段: “作者以极致私密换取公众共鸣却未设防——这共鸣会被谁利用?当伤痕成为符号讲述者是否也成了另一种施害者?” 林野盯着那行字呼吸一滞。

就在那一瞬心口猛地一空。

第五颗晶体竟自行脱落轻飘飘浮起在空中凝成一道半透明投影—— “如果哭有用我早就淹死全家。

” 稚嫩笔迹写在泛黄的日记本页末右下角标注日期:许岚十五岁。

林野怔住。

原来她早就在某个深夜也这样痛过。

不是作为“加害者”也不是“受害者”只是一个被锁在情绪牢笼里的孩子用最狠的话藏住最软的求救。

她忽然懂了。

她写的从来不只是自己也不是母亲。

她是把所有说不出口的痛都塞进了同一个故事里。

可那些痛本该有各自的名字各自的出口。

她不能继续替别人说话了。

但她可以为那些想说却不敢说的人留一扇门。

散场后她在手机通讯录里翻找最终点开了那个许久未拨的号码——林秀英。

电话响了三声才接通那边传来迟疑的“喂”。

“是我林野。

”她说“我想办一场朗读会。

只给母亲们匿名的。

她们可以念任何没说完的话。

” 那头长久沉默。

“我……我怕说错。

”林秀英的声音很轻像踩在薄冰上。

林野望着窗外渐沉的暮色轻轻摇头尽管对方看不见。

“不是让你说对”她说“是让你敢说。

” 几天后社区礼堂的预约批了下来。

没有宣传没有直播入场需凭一封手写信——内容不限只需证明“你曾为母亲或曾渴望成为母亲”。

老周是第一个报名的。

他拎着那本写满方言的笔记封皮上用红笔写着:“听风的人”。

他说:“我扫了二十年街听见的哭比说的话多。

” 林野看着他布满裂口的手忽然觉得也许真正的疗愈从来不在聚光灯下而在这些无人注视的角落里悄悄生根。

礼堂布置得很简单:一盏暖黄落地灯八把木椅一张小桌上面放着一杯水一支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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