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三清晨空气里浮动着老城区特有的潮气梧桐叶在微风中轻轻翻动像一页页未曾写完的日记。
林野第三次绕回茶室门口指尖在门把上停顿片刻又缩了回去。
她不是在犹豫见不见母亲而是在确认——这间曾被她亲手布置成“控诉现场”的空间是否真的能容纳一段没有审判的对话。
墙上那些刺目的展品已经撤下。
烧毁的日记复印件、病历扫描件、考级证书上猩红的“99分”批注全都收进了储物柜深处。
取而代之的是一排模糊的复印件:她三岁时抱着破布娃娃坐在钢琴前笑得眼睛弯成月牙;厨房里周慧敏的背影被油烟熏得模糊手里还握着菜刀;林国栋蹲在玄关笨拙地给她系鞋带阳光从门缝斜照进来落在他低垂的眉眼上。
这些照片她从未见过原件。
是江予安从她童年相册的残页中扫描修复的说:“你记得的不只有痛。
” 她将胸针录音设备锁进抽屉时手指顿了顿。
那枚小小的金属装置曾是她最锋利的武器——过去一年她靠它录下母亲的每一句辩解准备在“荆棘学校”的直播中公之于众。
可昨晚听完那段尘封二十年的录音后她突然觉得有些真相不该被当作子弹。
只剩一盒茶。
龙井母亲十年前送的铁罐上印着褪色的梅花。
她从没舍得打开。
不是因为珍视而是因为抗拒——那曾是周慧敏试图“补偿”她的唯一方式在她住院那年轻描淡写地说:“等你好些妈陪你喝。
”可她出院那天母亲只带了补习班的缴费单。
“你不是在等一场审判是在等一个人学会开口。
”江予安轻轻握住她的手掌心温热像某种锚定。
他昨夜陪她重听了整段录音没说太多只在她哭到脱力时替她盖上毯子说:“她也在深渊里只是比你晚二十年爬出来。
” 林野点头转身走进茶室。
镜面柜门映出她的脸——唇角有一道细小的裂口血珠凝在边缘。
她无意识地咬破了下唇。
这个动作太熟悉了每次周慧敏眼神一沉她就会这样像幼犬缩进角落前先咬住自己的舌头。
她深吸一口气端起茶盘推门而出。
阳光斜切进走廊照见空气里漂浮的微尘。
茶室外的长椅上坐着一个穿旧羊绒衫的女人。
周慧敏提前四十分钟到了正低头翻看一本装订粗糙的稿子——《严母之路》修改版。
她的手指在纸页上缓慢移动像是在抚摸某段难以启齿的记忆。
林野的脚步顿住。
那件羊绒衫袖口磨出了毛边领口也松了。
她认得。
小学三年级那年她高烧到40度是周慧敏抱着她在凌晨的寒风里走了两公里去医院。
第二天醒来她看见母亲趴在病床边外套就是这件沾着雨水和药水味。
“妈……”她当时烧得神志不清只记得自己喃喃了一句“你别走。
” 后来她查病历才知道那一夜周慧敏在走廊守了七小时直到医生说“脱离危险”她才靠着墙滑坐下去哭得喘不过气。
郑主编的电话就是这时打来的。
周慧敏接得很快声音压得很低:“……数据爆了?那段音频?可那是私密录音……”她顿了顿听见对方说“流量密码”“痛并正确着”手指猛地收紧纸页被捏出褶皱。
她翻开稿子在“我从不后悔”那句旁一笔划掉写下:“我曾以为正确就是爱。
” 墨迹未干又撕下整页揉成一团。
老吴从隔壁修复室路过看见她颤抖的手停了脚步。
他是当年社区医院的老电工也是唯一一个见过那晚周慧敏崩溃的人。
他没多说只低声一句:“那晚你哭得比孩子还久只是没人听见。
” 周慧敏猛地抬头眼底一片赤红。
老吴已推门而入留下最后一句:“录音机修好了要不要听听你自己?” 风静了一瞬。
林野端着茶走近脚步很轻。
周慧敏察觉时已来不及掩饰眼底的狼狈。
她将U盘从包里取出递向女儿声音干涩:“里面有我删改的章节……你可以发到‘荆棘学校’。
” 林野没接。
只将茶杯轻轻推到她面前杯底与木桌相碰发出细微一响。
“你说过茶凉了就苦。
”茶凉了。
林野盯着杯口最后一缕水汽消散像一声未出口的叹息。
阳光从窗棂斜切进来落在母亲空了的茶杯上杯底残留的茶叶蜷缩如枯叶。
十五分钟她们一句话也没说。
空气里只有挂钟的滴答一下又一下敲在神经末梢。
可林野的心口在震颤。
那圈盘踞在胸骨下方的荆棘纹身正泛起从未有过的微光——不是刺痛不是灼烧而是一种近乎悲悯的共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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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地址荆棘中的常春藤第97章 茶凉之前她先到了来源 http://www.dyjk.c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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