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天之后我便逃回了山里回到了那个我离开了两三年的大山。
说“逃”或许并不准确但那的确是我当时最真实的心境。
我并非畏惧那个趟子手而是畏惧他留在我心中的那道影子。
我畏惧那座繁华的、处处是规矩的、充满了“人间”气息的青州府城。
在那里我引以为傲的一切都成了一个笑话。
“你的功夫是山里的不是人间的。
” 这句话像一根扎进肉里的刺在我返回山林的一路上反复地、尖锐地疼痛着。
我曾经以为山林赋予我的是世间最纯粹、最强大的力量。
但现在我才明白山林也给了我最原始、最不懂变通的野性。
我像一头只懂得横冲直撞的野猪在遇到了经验丰富的猎人布下的精巧陷阱时除了耗尽力气毫无办法。
我回到了我熟悉的那片深山。
松涛依旧鸟鸣依旧溪水也依旧。
可我的心却再也无法像从前那样与这片山林融为一体。
我一闭上眼眼前就是那条狭窄的巷弄就是那根在我周身方寸间游走不休的短棍就是那股让我半身酸麻瞬间溃败的“巧劲”。
最初的几天我陷入了一种狂躁的烦闷之中。
我对着瀑布怒吼用拳头捶打坚硬的岩石直到指节鲜血淋漓。
我疯狂地奔跑试图用身体的疲惫来麻痹精神上的屈辱。
我甚至重新捡起了那些模仿野兽的招式对着空无一人的山谷一遍遍地演练。
但每一次演练都以更深的挫败感告终。
我越是模仿熊的威猛就越能想起自己的力量被轻易引开的无力;我越是模仿猿的灵动就越能想起自己被困于方寸之间动弹不得的窘迫。
我那曾经纯粹的武道之心被污染了。
它不再是山间的一泓清泉而是混入了泥沙的溪流变得浑浊不堪。
终于在一个筋疲力尽的午后我躺在一棵巨大的古松下放弃了挣扎。
我累了身体累心更累。
我像个迷路的孩子在这片我最熟悉的山林里找不到回家的路。
我就那样躺着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做。
风从松针的缝隙间穿过发出“沙沙”的声响像母亲的低语。
阳光透过层层叠叠的树叶在我的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一只不知名的山鸟落在不远处的枝头歪着脑袋好奇地打量着我。
不知过了多久我的心竟慢慢地静了下来。
我不再去想那场失败不再去想那根短棍不再去想那句伤人的话。
我的耳朵重新开始聆听山林的声音。
我的眼睛重新开始观察这片生机勃勃的世界。
我看着风。
它没有固定的形状没有固定的招式。
它时而轻柔拂动一片树叶让它在空中打着旋儿落下;时而狂暴压弯整片树林发出山呼海啸般的怒吼。
它看似柔弱却能将参天大树连根拔起。
它无形无质却充满了整个天地。
我看着水。
山涧里的溪水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流淌。
它遇到岩石不会去硬碰而是绕着走从缝隙间穿过。
瀑布下的水滴看似微不足道却能在千百年后将最坚硬的石头滴穿。
水至柔却也至刚。
我看着树看着草看着每一块石头每一寸土地。
我发现我以前所谓的“模仿”是多么的肤浅。
我只模仿了它们的“形”模仿了虎的扑、熊的靠、鹰的抓却从未去探究支撑着这些“形”的最根本的“理”。
风为何能摧枯拉朽?水为何能穿石?那背后是一种顺应天地蓄而后发的“理”。
从那天起我变了。
我不再是那个狂躁的模仿者而是一个安静的观察者。
我扔掉了那柄跟随我多年的旧剑它太重太长太锋利它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执念一种对“力量”的迷信。
我随手在林间捡起了一根枯死的树枝。
它很轻很脆甚至有些弯曲。
它没有任何杀伤力一阵大风就能将它吹断。
我握着这根枯枝开始练剑。
我摒弃了所有从野兽身上学来的那些花里胡哨的招式。
我只练最基础的点、刺、劈、撩。
一遍两遍一百遍一千遍。
起初这过程枯燥得让我几欲发狂。
我感觉自己像个刚刚学步的孩童在重复着最愚蠢、最没有意义的动作。
枯枝在我手中轻飘飘的毫无质感仿佛随时都会脱手飞出。
但失败的烙印太深我强迫自己静下心来。
我告诉自己如果连一根枯枝都无法掌控我还谈何掌控自己的力量谈何去理解那“方寸之间”的奥秘? 我日复一日地练着从不间断。
天亮而出带着露珠与雾气踏上山路;日落而归披着余晖与尘土回到简陋的木屋。
无论风霜雨雪无论烈日寒夜我的世界里只剩下我和我手中的这根枯枝。
它在我掌中由坚韧变得枯脆又在一次次更换中延续着同样的使命。
每一次挥出都是与昨日的自己较量;每一次收回都是在积蓄明日的力量。
天地万物仿佛都已远去唯有呼吸与心跳与这根枯枝一同律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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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地址江湖武林榜第2章 一卷奇毒惊府衙来源 http://www.dyjk.c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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