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午时分村口老槐树的影子缩成一团墨迹。
夏张氏正坐在自家门槛上挑拣豆种阳光暖烘烘地熨着她花白的鬓角。
远远地传来邮递员那辆破旧自行车的铃铛声叮叮当当敲碎了乡村的宁静。
那声音由远及近最后停在了她家低矮的土院墙外。
“三嫂子部队的信!盖着红戳呢!”邮递员老李的声音带着一种与有荣焉的兴奋隔着矮墙递进来一个牛皮纸信封。
夏张氏的心猛地一跳像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
她慌忙在围裙上擦了擦沾着泥土的手颤巍巍地站起来。
那信封捏在手里沉甸甸的左上角鲜红的部队番号钢印清晰无比像烙在心上。
她枯瘦的手指抖得厉害指甲几次划过封口处竟怎么也使不上力撕不开那薄薄的一层纸。
豆子从指缝间簌簌落下滚了一地。
“娘我来!”儿媳秀云放下手里正纳着的鞋底几步抢上前来。
她接过那仿佛带着温度的信封指尖利落地一划“嗤啦”一声轻响信封张开了口。
两张崭新的、带着油墨清香的十元纸币像两只轻盈的蝴蝶从中飘落出来。
一同滑出的还有一张折得方方正正的信纸。
秀云展开信纸朗声念了起来每个字都透着喜气:“娘:我当上班长了!管着四个新来的兵蛋子。
嘿这帮小子被子叠得比花卷还拧巴气得我一天踹他们八回屁股……” 秀云念着念着自己也忍不住笑出声来。
夏张氏没顾上听后面的话她一把将秀云递过来的两张纸币紧紧攥住又飞快地按在自己心口的位置。
那崭新的票子硬挺挺的边缘甚至有些割手贴在单薄的衣衫上却像捂着一小团炭火滚烫的热度瞬间穿透布料直直地熨进她枯寂的心窝里。
是德昇的钱!是她过继出去、如今在远方军营里的儿子德昇寄回来的!她的嘴唇无声地翕动着浑浊的眼里瞬间蓄满了泪光。
她颤巍巍地起身脚步有些踉跄地走进里屋。
光线一下子暗下来只有窗棂格子里透进的几束光柱照着空气中飞舞的微尘。
夏张氏打开墙角那个笨重的老樟木箱子一股淡淡的樟脑和旧衣物混合的气息弥漫开来。
她摸索着在箱底掏摸了半天终于拿出一个用褪色红布层层包裹的小包。
红布包打开里面是十块银光闪闪的袁大头每一块都用软布擦得锃亮光可鉴人清晰地映出她此刻含泪带笑、皱纹纵横的脸。
这是当年德昇过继给夏二爷时对方给的“过继钱”是她心底最沉的一笔念想。
夏张氏小心翼翼地将那两张簇新的十元纸币放在十块银元一起。
新与旧纸与银在这一刻奇异地交融。
她用红布仔细地重新包好一层又一层动作缓慢而虔诚仿佛包裹的不是钱物而是儿子滚烫的心跳和前程。
她把这个沉甸甸的红布包重新放回樟木箱的最底层还用力按了按确保它被压得结结实实仿佛这样就能把那份遥远的惦念和此刻汹涌的喜悦都牢牢地锁进这方寸之地。
午后的阳光正好透过窗棂上糊着的旧窗纸柔和地漏进来斜斜地洒在夏张氏的脸上。
那深刻的、如同沟壑般的皱纹里此刻盛满了笑意层层叠叠舒展又聚拢像一枚被太阳晒透了的老枣皱皱巴巴的外皮下却透出甜津津的、实实在在的满足。
院门口夏三爷正坐在磨盘上编柳条筐。
眯缝着眼手里翻飞的柳条相互碰撞啪嗒啪嗒的轻响。
这单调而清脆的声音不知怎么就撞开了记忆的闸门。
他猛地想起那年送德昇入伍的那个冬日清晨。
寒风凛冽飘着细雪。
村口人头攒动锣鼓喧天。
那小子胸前戴着朵碗口大的红花被风吹得胡乱扑棱着鲜红的绸子在他年轻的胸膛前翻飞、颤抖…… 那欢快的节奏竟与此刻自己胸腔里那擂鼓般的心跳咚咚咚地完全重叠在了一起。
编筐的手停下了他浑然不觉眼神越过院墙飘向远方的原野飘得很远很远。
春风像一支饱含生命力的巨笔终于涂绿了大辽河两岸的田间地头。
几场酥雨过后夏家大队村口那棵历经沧桑的老槐树也焕发了勃勃生机枝头争先恐后地爆出嫩绿的新芽在微风中轻轻摇曳。
太阳刚爬过头顶老槐树下就聚拢了全大队的男女老少比赶集还要热闹。
人声鼎沸笑语喧哗孩子们在人群里泥鳅似的钻来钻去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节日般的喜庆和期待。
所有人的目光都热切地聚焦在人群中央的年轻人身上。
夏德麟的三弟夏德兴。
要启程去旅顺当海军了!这是大辽河岸边的夏家大队走出的第一个海军! 德麟站在稍远处的土坡上目光穿过攒动的人头紧紧锁在弟弟身上。
那身蓝白相间的军装在初春清澈的阳光下显得格外鲜亮、挺拔充满了蓬勃的力量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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