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年的东北盛夏把抚顺烤得像个蒸笼。
晌午头日头毒得能晒裂地皮水库就成了半大小子们最好的去处。
小波和大壮踩着二八大杠车链子哗啦啦响穿过苞米地边上的土路。
水库的蓝边儿就在眼前闪着粼粼的光。
“今儿个非扎它个二十个来回不可!”大壮把汗衫子一甩露出黝黑的脊梁。
小波眯着眼笑心里却嘀咕——昨晚他又做了那个梦水里影影绰绰的好像有谁在叫他。
娘说梦是反的可他总觉得心里不踏实。
这水库有些年头了1958年大跃进时修的淹了下头好几个屯子。
老人们都说水库底下还留着房屋街道逢到旱年水位退了还能瞅见些屋顶屋脊。
自然也淹死了不少人有建设时候的有后来游泳溺水的。
故而大人都不让孩子来这耍水说是水鬼抓替身。
俩半大小子哪管这个三下五除二脱得只剩裤衩一个猛子就扎进了水里。
水凉丝丝的一下子就把暑气冲散了。
小波一个猛子接一个猛子地扎像条鱼儿似的自在。
大壮在一旁狗刨水花四溅。
“看谁憋得久!”大壮喊了一声深吸一口气就沉下去了。
小波也不甘示弱跟着潜了下去。
水下是另一个世界。
阳光透过水面变成摇曳的光斑。
水草像女人的长发随着水流摆动。
小波一口气快用完了正准备上浮忽然觉得右脚踝一紧。
起初以为是水草他蹬了蹬腿却没挣脱。
那“水草”却越缠越紧分明是五个指头的形状。
小波心里一慌嘴里的气吐出一串泡泡。
他低头看去只见一只青黑色的手正紧紧抓着他的脚踝手指干瘦得像鸡爪子却异常有力。
他拼命挣扎想要浮上水面却被那股力量向下拖拽。
慌乱中他朝水下望去—— 水库深处漂浮着一张张人脸。
那些脸惨白如纸眼睛是两个黑窟窿嘴唇是青紫色的。
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全都睁着眼睛望着他。
他们的头发像水草一样飘散身体似乎是半透明的随着水流微微晃动。
最吓人的是他们都在笑——那种嘴角咧到耳根的笑却没有任何声音。
小波吓得魂飞魄散拼命蹬腿喝了好几口水。
就在他觉得自己要完蛋的时候那只手突然松开了。
他使出吃奶的劲儿蹿上水面发出撕心裂肺的尖叫。
“咋啦咋啦?”大壮游过来问。
“水下有、有东西抓我脚!”小波语无伦次死命往岸上游几乎是把大壮当成了救命稻草拖着走。
俩人气喘吁吁地爬上岸小波瘫在沙滩上浑身哆嗦得像筛糠。
“你看你脚踝!”大壮突然指着小波的右脚眼珠子瞪得溜圆。
小波低头一看只见右脚踝上赫然一个青黑色的手印五根指头清清楚楚像是被人用墨水染上去似的。
“准是水草缠的看把你吓的。
”大壮嘴上这么说声音却有点发颤。
回家路上小波一言不发只顾瞪着车蹬子好像后面有鬼追似的。
那天晚上小波发起了高烧迷迷糊糊中总觉得床边站着个水淋淋的人嘀嗒嘀嗒往下滴水。
娘守了一夜用毛巾给他擦身子嘴里念叨着“小孩子不懂事冲撞了莫怪罪”。
第三天烧退了可脚踝上的手印却没消反而更加清晰了。
从此小波夜夜都做同一个梦—— 他站在水库边上水里浮出那些惨白的脸中间有个穿蓝布衫的女人头发湿漉漉地贴在脸上眼睛空空洞洞。
她朝他招手嘴唇不动却有个声音直接钻进他脑子里: “回来吧...回来吧...水里凉快...” 小波每次都会惊醒一身冷汗。
爹娘带他去了医院医生说是惊吓过度开了些安神的药可一点也不管用。
脚踝上的手印抹什么药膏都不好使。
后来奶奶从乡下赶来一看那手印就拍大腿:“这是叫水鬼标记了!要抓替身呢!” 奶奶说淹死的人不能投胎非得抓个替死鬼才能超生。
她让小波娘备了黄纸白酒傍晚时分到水库边烧纸祷告。
小波娘照做了可夜里小波还是做了那个梦这次那女鬼似乎有些不耐烦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只剩下怨毒的表情。
“你不来我们就去找你...”梦中女鬼的声音尖利了许多。
第二天一早小波家院子里湿漉漉的从院门到屋门口留下一串水脚印尺寸很小像是女人或者孩子的脚。
家里的大黑狗对着空气狂吠不止毛都竖起来了。
爹娘吓坏了商量着要去找镇上的刘半仙。
刘半仙七八十岁了据说能通阴阳。
他看了看小波脚踝上的手印闭眼掐指算了算忽然睁开眼: “这不是一般的水鬼抓替身。
水库底下冤魂太多形成了一个‘怨灵群’他们不甘心就这么困在水底要拉活人下去作伴。
那穿蓝布衫的女人是1958年水库建设时淹死的一家五口全淹死了怨气最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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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地址东北民间异闻录第89章 水库怨灵来源 http://www.dyjk.c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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