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年夏松花江畔我们六个东北师范大学的学生背着帐篷和装备搭上老乡的渔船向着那个被称为“孤篷淀”的江心岛驶去。
船老大是个满脸褶子的老汉听说我们要去岛上过夜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不安。
“娃们那岛子邪性早年间是萨满祭祀的地界天黑莫要乱走。
”他哑着嗓子说手中的烟卷在江风中明灭。
我们当中最活跃的李大鹏满不在乎地拍拍胸脯:“老爷子这都啥年代了还信那些老黄历?我们带了帐篷、睡袋、手电筒还有卫星电话怕啥?” 船在江面上划开一道波纹远处的江心岛如同一个青灰色的贝壳浮在浑黄的江水中。
我靠着船沿看着江水滚滚东去心里莫名升起一丝忐忑。
临行前爷爷听说我要去松花江上的无人岛电话那头沉默良久只喃喃道:“江心火莫相望望了引鬼郎。
”爷爷是老哈尔滨人脑子里装满了一肚子关东老话。
岛上杂草丛生杨树和柳树歪歪扭扭地长着风吹过时发出沙沙的响声像是无数窃窃私语。
我们选了一块平整的草地搭起帐篷男生两顶女生一顶。
夜幕降临后李大鹏捡来干树枝在空地中央燃起了篝火。
火光跳跃映照着我们年轻的脸庞。
中文系的张小雨轻声讲起了她奶奶说过的传说:“老辈人说这江心岛古时候是靺鞨人的祭祀场所每逢大旱他们就在这儿点火祈雨有时还会...” “还会什么?”李大鹏迫不及待地问。
“还会活祭。
”张小雨压低声音“把活人投进江中献给河神。
” 一阵江风吹过篝火猛地摇曳所有人都打了个寒颤。
历史系的王磊推了推眼镜:“这不全是传说《吉林外记》里确实有记载光绪十二年松花江大水沿岸村民在这岛上举行过祭祀后来...参与祭祀的十七人全部失踪官府在岛上只找到熄灭的篝火和散落的鞋履。
” 夜深了篝火渐弱我们喝光了带来的啤酒兴致却越来越高。
李大鹏从包里掏出一把信号枪:“看我给对岸放个礼花!” “别惹事”我劝阻道“这黑灯瞎火的引人注意不好。
” 但他已经扣动扳机一颗红色的信号弹划破夜空向着对岸城市的方向飞去在最高点缓缓坠落像一滴血泪滴入江中。
就在信号弹熄灭的瞬间对岸原本漆黑一片的地方突然亮起了一团火光。
“看!那边也有人露营!”李大鹏兴奋地指着对岸。
张小雨却皱起眉头:“奇怪那边...那边不是老坟场吗?怎么可能有人在那里生火?” 我们纷纷拿出望远镜向着对岸那团火光望去。
火光旁隐约有几个人影在晃动他们的动作古怪而僵硬像是在跳舞又像是在举行某种仪式。
“他们的穿着好奇怪”法律系的赵小薇放下望远镜声音有些发抖“像是...像是博物馆里的古人。
” 我调整望远镜焦距终于看清了对岸的景象——那堆篝火比我们的大得多火焰呈诡异的蓝绿色。
火堆旁大约有十几个身影他们身披兽皮头戴羽冠脸上涂着白色的图案正围着火堆跳跃、旋转手臂以不可思议的角度扭曲着。
“是萨满舞”王磊的声音变得紧张“我在民俗资料里看过类似的描述但这...这不可能...” 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随着他们的舞蹈一阵若有若无的鼓声和吟唱声随风飘来那声音不像是通过空气传播倒像是直接钻入我们的脑海。
突然对岸的那些人影齐刷刷地停下了动作全部转向了我们所在的方向。
尽管隔着宽阔的江面我仍能感觉到那些空洞的目光锁定在我们身上。
“他们...他们看到我们了?”赵小薇颤抖着说。
接下来的一幕让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那些“古人”开始向着江面移动然后...踏入了江水之中。
“他们疯了吗?这水深流急——”李大鹏的话戛然而止。
因为那些身影并没有沉入江中而是稳稳地站在水面上如履平地。
更可怕的是他们的脚触到的地方江水不起一丝涟漪仿佛他们是没有重量的幻影。
水面行走的“古人”排成一列无声而迅速地向我们所在的江心岛逼近。
随着距离缩短透过望远镜我能看见他们脸上那些诡异的彩绘像是某种古老的符号。
为首的那个人举着一根木杖杖顶悬挂着一串小骨头和羽毛在夜风中悄无声息地摇晃。
“回帐篷!快!”我大喊一声大家这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慌忙向后跑去。
慌乱中张小雨绊了一跤膝盖磕在石头上顿时鲜血直流。
我赶紧扶起她却发现她的血滴在泥土上竟然冒起了淡淡的白烟。
那些身影已经接近岛岸空气中弥漫开一股浓烈的腥味像是鱼腥混合着腐烂的水草。
江风本应是从岛上吹向江面可现在这腥味却从岸边的方向飘来违反了一切自然规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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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地址东北民间异闻录第301章 江心祭来源 http://www.dyjk.c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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