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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北民间异闻录第347章 炕洞里的手

一九七五年的冬天黑龙江冷得能冻裂石头。

铁蛋家那铺土炕是全家唯一的暖源。

八岁的铁蛋总感觉炕席下面有东西在动像是有只大老鼠在刨窝。

“妈炕底下有啥东西老动弹。

”铁蛋裹着打补丁的棉袄缩在炕角。

母亲王秀芹正就着煤油灯补袜子头也不抬:“别瞎咧咧准是耗子天冷了耗子也往热乎地方钻。

” 铁蛋爹李建国从外面抱柴火回来胡须上结着冰碴子:“这鬼天撒尿都得拿根棍一边尿一边敲不然就冻成冰柱子了。

” 铁蛋被逗笑了可当他躺下时那种细微的抓挠声又响起来不像是耗子倒像是……手指在划拉炕席。

他们住的这间土房原是生产队闲置的仓库三年前才分给他们家。

东北农村住房紧张能有间遮风挡雪的屋子就不错了。

房子位置偏僻离最近的邻居也有半里地。

房后是一片荒甸子夏天长满一人高的杂草冬天只剩下白茫茫一片积雪。

铁蛋记得搬来那天村里赵老四醉醺醺地在他家门口转悠嘴里嘟囔着:“这地方也敢住人?胆儿真肥。

”被铁蛋爹瞪了一眼后赵老四讪讪地走了。

这天夜里铁蛋被一阵刺骨的冰凉惊醒。

一只冰冷的手在摸他的脚踝那手指干瘦细长像冬天的树枝。

铁蛋吓得大叫猛地缩回脚。

“咋的了?”王秀芹惊醒过来摸索着点亮煤油灯。

“有、有人摸我脚!”铁蛋哆嗦着指向炕席。

李建国骂骂咧咧地起身:“准又是耗子爬上炕了。

”他掀开炕席一角准备看看下面的情况。

就在炕席被掀开的瞬间一家三口都惊呆了。

炕洞的灰烬里赫然躺着一只干枯萎缩的人手皮肤焦黑如炭手指细长正缓缓地往回缩进灰烬深处带起一阵细微的灰尘。

王秀芹尖叫一声把铁蛋紧紧搂在怀里。

李建国脸色煞白猛地将炕席全部掀开。

可那只手已经消失不见只留下一些灰烬中隐约可见的指痕。

“眼、眼花了吧?”王秀芹声音发颤。

李建国不说话拿起掏炕用的铁钩子在灰烬里翻找。

除了黑乎乎的柴火灰什么也没有。

“这事儿别往外说。

”李建国沉声道眼神复杂地看了一眼铁蛋“明天我去请赵老四来看看。

” 铁蛋一夜没睡踏实总觉得有冷风从炕缝里往外冒。

第二天一早李建国就出了门半晌后带着赵老四回来。

赵老四是个干瘦老头据说早年间当过萨满后来破四旧后就不敢明着搞这些了。

他进屋后眯着眼睛四处打量最后目光落在土炕上。

“这炕不太平啊。

”赵老四从怀里掏出个小小的铜铃铛在炕边摇了几下。

铃铛发出沉闷的声响。

“老四哥到底是咋回事?”李建国递上一支自己卷的旱烟。

赵老四接过烟凑到煤油灯上点燃深吸一口:“这地方早先是乱葬岗。

五三年闹饥荒死了不少人没亲没故的都埋这儿了。

后来生产队盖仓库平了坟头但好些尸骨没起出来。

” 王秀芹听得脸色发白搂紧了铁蛋。

“那、那咋会跑到炕洞里?”李建国问。

赵老四摇摇头:“阴气重又靠着热炕有些东西就活泛了。

我给你们画道符压在炕席下面兴许能管用。

” 赵老四用黄纸画了道歪歪扭扭的符压在炕席下又嘱咐了几句就走了。

那之后几天炕底下安静了许多。

铁蛋稍微安心了些但还是不敢把脚伸到炕席破洞的地方。

腊月二十三小年。

外面刮着大烟炮风雪交加。

铁蛋的姥姥从邻村过来准备一起过小年。

晚上姥姥睡在铁蛋旁边。

半夜铁蛋被姥姥的呻吟声惊醒。

他睁眼一看姥姥脸色惨白额头上全是冷汗。

“娘你咋了?”王秀芹也醒了连忙过来查看。

姥姥颤抖着手指着炕:“有、有人拽我腿往炕洞里拽...” 李建国掀开炕席这一次他们看得分明——灰烬中不只一只手而是好几只干枯的人手在缓缓蠕动像冬天冻僵的虫子。

王秀芹几乎要晕过去。

李建国脸色铁青抄起铁钩子就向那些手捅去。

手迅速缩回灰烬中消失不见。

姥姥吓病了第二天就被人接走了。

铁蛋家陷入一片愁云惨雾中。

“这炕不能睡了。

”李建国咬着牙说。

“不住炕住哪?这大冬天的不得冻死?”王秀芹抹着眼泪。

铁蛋忽然想起什么说:“爹那些手好像只在特别冷的时候出来。

” 李建国愣了一下回想起来确实如此。

最冷的几个晚上那东西就特别活跃。

“它们是冷了”铁蛋小声说“也想暖和暖和。

” 李建国怔怔地看着儿子半晌说不出话。

第二天李建国去找赵老四铁蛋也跟着去了。

赵老四家烟雾缭绕墙上挂着些奇怪的图腾。

听李建国讲完最近的事赵老四叹了口气:“那些是冻死鬼的魂困在尸骨里不得超生。

天越冷它们越难受就想往热乎地方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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