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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星阁第188章 庭前花落

乱葬岗的月辉总带着铁锈味枯叶踩着半腐的棺木前行时鞋尖踢到一颗颅骨眼窝黑洞洞对着她像在笑。

她攥紧袖中的青玉铃铛那是薛无临走前亲手为她戴上的如今青玉凝着薄霜映着她瞳孔里晃荡的碎月。

崖壁凹陷处堆着三层尸身最底层露出半截玄色衣摆绣着褪色的青蚨纹。

他总说青蚨能传达思念却镇不住自己在杳无音讯中渐渐腐坏的命数。

枯叶扒开腐肉时指甲缝渗进黑血忽然听见石缝里传来 “咔嗒” 轻响像极了当年他调试药炉时的机括声。

脚下的青石板突然下陷她整个人坠入暗坑。

坑底插满锈钉针尖擦着皮肉划过却在铃铛响动处顿住青玉玉里沁着血丝如今却像是锁死机关的楔子。

她想起他说 “玉养人血养玉”那时炉火烧得正旺映着他鬓角新添的白发。

洞顶垂落的藤蔓后佝偻人影拖着巨钳走来。

铁钳齿间挂着碎肉每走一步脊椎骨便发出 “咯咯” 错动声像极了药碾子碾磨狼毒草的声响。

枯叶盯着对方腰间晃荡的青铜铃那是当年他给她驱蛇用的如今铃身少了一半并且爬满绿锈摇出的不是清响而是喑哑的呜咽。

巨钳挟着腥风砸向面门时她忽然想起那年秋夜他蹲在药炉前熬制解药火光映着他消瘦的侧脸说:“年年等治好了这蛊便带你去看汴京药炉前的庭前花落。

” 她知道师父林亿是薛少卿唯一的亲人这边是见家长的意思。

话音未落药汁沸出烫在他手背上凝成一块永不消退的浅疤。

铁钳停在她眉心三寸处锈屑落进睫毛。

她望着人影浑浊瞳孔里映出的自己发髻散乱衣襟染血却仍穿着他缝补过的青布衫。

叶年年笑了眼泪却砸在钳齿上惊起几只蛰伏的毒蝎它们尾尖的幽光多像他临终前望着她的眼神。

乱葬岗的月辉浸透铁锈味叶年年攥着青玉铃铛的指尖已沁出血痕。

那枚铃铛在掌心发烫仿佛要将当年回春堂的烛火透过皮肉灼进心脏。

铁钳在她眼前顿住时她听见来人腕骨发出细微的 “咔嗒” 声像是强行止住铁钳动向的轻响。

阴影里走出的身影让她心头发颤。

那身影在和停在眼前的傀儡一般无二玄色衣袍碎成褴褛布条可腰间青铜铃仍在月光下若隐若现。

此刻铃身爬满绿锈摇出的却不是清响而是她胸腔里轰然炸开的巨响。

“年年……” 这声呼唤像生锈的钥匙拧动心锁叶年年看见他瞳孔里震颤的血丝忽然想起三年前雪夜他捧着冻伤的手冲进回春堂说 “找到抑制蝎毒的法子了”指缝间还凝着未化的雪粒。

可眼前这人的指甲翻卷着腐肉每根指骨都在蛊毒里泛着青黑她想抬手触碰指尖却在离他肩头三寸处僵住仿佛触到的不是血肉而是黑水城地窖里泡着的毒尸。

巨钳砸地的声响震得她耳膜发疼却盖不过记忆里药碾子碾磨狼毒草的沙沙声。

她望着他耳后狰狞的刀疤想起他曾笑着说 “医者百毒不侵”如今每道疤痕下都埋着蝎蛊像她亲手为他缝在道袍里的驱虫香包只是香包早已被血水浸烂。

夜风掀起他的白发露出溃烂的后颈。

叶年年捏紧手中的青玉铃铛那时在怀远镇的回春堂他说 “铃铛响时便知我在熬药”。

此刻铃铛随着她的颤抖轻轻晃动却摇不出横山的琉璃灯影只摇得她眼眶里的泪水碎成玉屑砸在两人之间的石板上惊起的毒蝎尾尖幽光多像他教她辨识毒草时烛火在他眼底燃过的星芒。

她想告诉他葬骨岭的老槐树还刻着 “见槐如晤”想质问他为何用心头血养蛊想抓住他的手说 “跟我回回春堂”可舌尖抵着上颚的血泡所有字句都化作喉间的哽咽。

当他死死盯着她染血的青布衫那是他缝补过的针脚她终于读懂他缩回的指尖藏着怎样的恐惧。

他怕自己腐坏的皮肉玷污了她衣襟上的月光怕蛊毒发作时会捏碎她鬓边那枚他亲手系上的青玉铃铛。

叶年年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血珠混着铃铛的凉意渗进纹路。

她看着他浑身骨骼在蛊毒中 “咔吧” 作响像极了被虫蛀空的老槐树明明内里早已朽烂却还强撑着枝桠指向天空。

腰间青铜铃忽然发出喑哑的颤鸣她这才惊觉自己的泪水早已砸穿了两人之间的距离在石板上汇成一条血溪而溪水里倒映的是两个再也回不去的秋夜。

一个在药炉前熬制解药一个在烛影里研磨雪莲子那时的月光还没有铁锈味他的衣袍上也没有蛊纹。

乱葬岗的月辉突然碎成银箔叶年年甩开攥着青玉铃铛的手发间银簪坠地的脆响惊飞穴中毒蝎。

薛少卿佝偻的背影刚转进岩缝她已踉跄着扑过去靴底碾碎的人骨发出细碎呻吟却盖不住胸腔里擂鼓般的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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