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如薄纱铺展在太庙前的残灶之上风已止余烟袅袅那口金锅仍微微震颤仿佛还承载着万千亡魂的低语。
众人尚未从“血味入汤”的冲击中回神耳边忽响起一声轻吟稚嫩却穿透人心。
“腊月雪三月饿娘煮石粉哄阿哥……” 声音来自灶台一侧那个瘦小的身影——小传味。
她不知何时已摘下斗笠露出一张苍白而清秀的脸双目低垂十指紧扣怀中的破陶埙。
她的歌声并不婉转甚至有些干涩像冬日枯枝摩擦的声音可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地底爬出的哭声直抵肺腑。
百官耳畔骤然嗡鸣。
有人猛地捂住耳朵却发现那声音并非来自外界而是自舌尖、喉间、心口深处泛起的回响。
他们方才饮下的汤此刻在体内翻涌不再是腥涩苦楚而是一股无法言说的悲恸——那是被掩盖的真相在味觉里苏醒。
一位年迈的礼部侍郎忽然踉跄后退扶柱喘息:“我……我去年巡察河东百姓跪求减赋我说‘朝廷有制’……可他们家里真的在吃观音土啊!” 另一人伏地干呕泪流满面:“我奏报‘五谷丰登’可我知道我知道……那是用青苗充数骗过钦差的眼睛!” 人群之中金匙官——那位掌管第七锁钥、向来沉默寡言的老臣突然抬起手掩住了脸。
肩头剧烈颤抖。
他本欲转身离去脚步却钉在原地。
“我母……我母饿死那年也是这个时节。
”他的声音破碎不堪“她躺在草席上最后一口气还在哼这调子……她说唱给鬼听黄泉路上才不冷。
” 他缓缓从怀中取出一枚金色钥匙通体雕着古篆“匮”字正是开启皇家粮册秘档的七钥之一。
他双手捧起一步步走向残灶将金匙轻轻置于滚烫的锅沿。
金属与热锅相触发出细微“滋”声仿佛灵魂归位。
“我不能再闭眼了。
”他说完双膝一屈长拜于地。
满场死寂唯有风掠过幡旗的轻响。
就在此时龙椅上的皇帝猛然起身脸色铁青:“够了!一曲村谣也敢乱政?来人驱散此女收灶焚器!” 两名金甲侍卫应声而出大步上前。
然而一道玄色身影如影掠出横剑于阶前。
是萧决。
他一身玄镜司黑袍未脱腰间长剑出鞘三寸寒光凛冽。
身后数十名玄镜司黑甲亲卫列阵而立刀剑齐出剑尖朝天肃杀之气弥漫全场。
“臣请陛下——尝完此餐。
” 他的声音不高却如钟鸣深谷一字一句砸在每个人心头。
皇帝怒极反笑:“萧卿你也被她迷了心窍?还是说你早已与这妇人勾连一处图谋动摇国本?” 萧决不动只垂眸看着手中半截出鞘的剑剑光映着他冷峻的侧脸。
“臣不懂什么国本只知今日所食是臣十年来第一次尝到的味道。
”他顿了顿声音微哑“不是药不是毒也不是御膳房精心调制的甘甜。
是……人味。
” 众人皆惊。
谁都知道萧决自幼体弱味觉尽失常年以药代食从不沾荤腥。
可刚才他却是全场唯一一个将汤饮尽的人。
苏晏清站在残灶旁听着这一问一答心中却没有丝毫得意。
她知道这一锅汤不止唤醒了记忆更撕开了权力最虚伪的一层皮。
她抬手从袖中取出一本淡青封册封面上写着三个小字:《心味录》。
“陈录心。
”她轻唤。
那位民间编录百官饮食癖好的女子立刻上前。
苏晏清将册子递给她:“今日百官所尝谁泪流满面谁强忍作呕谁毫无反应——皆记其名录其态附注其职司政绩。
此非私怨乃为天下明鉴。
” 陈录心当众展开册页朗声道:“户部尚书李崇文连饮三碗神色如常未露异样;工部侍郎赵延章尝半口即吐面露嫌恶——此二人皆力主今年漕税不减且奏报各地‘仓廪充实’。
” 话音落下朝野哗然。
有人怒斥:“竖子安敢妄议朝政?此等私录岂能为凭?” 也有人低头不语额角渗汗。
苏晏清却不辩解只静静望着那一锅渐凉的汤。
金光褪去汤色由赤金转为深褐宛如凝固的血。
而此刻阳光正斜斜照在皇帝方才用过的玉碗上。
那碗静静搁在案角无人留意。
直到一阵风吹过掀动了案上丝帛老尝官弯腰去拾指尖触及玉碗底部时动作骤然一僵。
他瞳孔微缩嘴唇轻颤似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之物。
汤尽碗空。
老尝官指尖尚贴着玉碗底部冷汗自掌心渗出。
他本欲将碗放回案上可那刻痕如针刺进他的眼底——再不敢移开。
众人见他神色有异纷纷围拢而来连几位原本冷笑旁观的阁老也忍不住趋步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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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地址我靠食谱当上女宰相第234章 皇上您碗底刻的是啥来源 http://www.dyjk.c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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