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中官道被烈日烘烤得滚烫蒸腾起阵阵热浪扭曲了远处低矮山丘的轮廓。
空气凝滞厚重吸一口便如咽下灼热的沙尘蝉鸣声嘶哑地撕扯着闷热更添几分烦躁。
一行官家仪仗在黄土路上缓慢前行沉重而威严。
为首是八名皂隶分列两排皆着青布箭衣头戴红缨毡笠步履齐整踏起一路烟尘。
他们手持水火棍神情肃穆。
队伍中段一乘青呢官轿在四个壮健轿夫肩头稳稳起伏轿帘低垂隔绝了外间的酷热与喧嚣。
轿顶高耸四角悬挂着黑丝穗子随着轿身微微晃动。
轿后跟着两名青衣小帽的跟班一人捧着印匣另一人则夹着个蓝布包袱似是师爷模样额角汗珠密布不时用袖子擦拭。
另有四名挎刀的武弁殿后眼神警惕地扫视着官道两侧稀疏的矮树丛和远处隐约的村落。
官轿之内别是一方小天地。
冰块在铜盆中缓慢融化散逸出丝丝凉气稍稍驱散了轿厢内的闷热。
照例迁转为山西巡按御史的马录身着正五品青色獬豸补子官袍背靠软垫闭目养神。
他年约五旬面容清癯下颌蓄着修剪整齐的短须眉头微蹙仿佛仍在思索着案牍公务又或是被这难耐的暑气侵扰。
指尖无意识地轻轻敲击着身侧的檀木扶手发出细微笃笃声响。
太原三晋首府亦是九边重镇交汇之地。
此番代天巡狩纠劾百司辨明冤枉提督各道自己本是正德三年进士授固安知县。
在任一方还算清廉明察对得起百姓于是被征为监察御史督理山东马政。
丁忧三年后出按江南诸府........ 念头尚未转完官轿猛地一顿骤然刹停。
巨大的惯性让马录身子不由自主地向前一倾若非及时扶住轿窗几乎要撞上前壁。
“哎唷!” “大胆!何人惊扰御史老爷仪驾?!”轿外护卫头目王雄炸雷般的怒喝骤然响起瞬间盖过了蝉鸣。
“冤枉啊!青天大老爷!小的有天大的冤枉要申!”一个凄厉嘶哑、几乎不成人声的哭喊如裂帛般刺破了官道上的沉闷直直扎入轿中。
马录眉头锁得更紧心中一丝不悦油然而生。
他定了定神抬手以指节在轿厢内壁上沉稳地叩击了两下。
侍立轿旁的心腹长随陈安闻声立即趋前隔着轿帘低声道:“老爷?” “何事喧哗?”马录的声音透过轿帘传出不高却带着一种惯于发号施令的沉静穿透力瞬间压住了外面的骚动。
陈安的声音带着一丝惊魂未定:“回禀老爷是个…是个蓬头垢面的汉子不知从哪里突然扑出来直挺挺跪在轿前路上拦住了去路!” 马录静默一息。
巡按出京代天巡狩沿途拦轿喊冤者并非没有然多是无知乡愚受人挑唆或是刁钻之徒妄图侥幸。
此刻酷暑难当行程紧迫他实不愿多生枝节。
“问明缘由若非十万火急着地方有司处置便是。
”他的声音透着一丝旅途劳顿的疲惫与不容置疑的威严。
这等小事自有地方衙门料理。
“是!”陈安应声随即转向那跪地之人厉声喝道:“嘿!那汉子!御史老爷有钧旨在此:若有冤屈可往所在州府衙门具状申诉!速速让开道路休得在此纠缠冲撞仪仗!若再冥顽定以‘冲突仪仗’之罪论处枷号示众!” 话语掷地有声带着官府的威压。
“老爷!老爷开恩啊!”那汉子非但不退反而以额抢地“咚咚”叩响声泪俱下每一记都沉重地砸在滚烫的黄土上扬起细微的尘土。
“小的薛良!状告之人非同小可乃是山西太原卫指挥使张寅张老爷!小的状告他……他乃朝廷通缉多年、罪大恶极的弥勒教逆匪魁首——李福达!他冒名顶替欺君罔上!小的……小的有铁证啊老爷!” 最后一句他几乎是嘶吼出来带着孤注一掷的绝望与疯狂。
“张寅?李福达?” 这两个名字如同冰锥猝然刺入马录耳中更直直扎进他心底!他猛地睁开双眼眸中精光一闪即逝方才的倦怠瞬间被惊疑取代。
太原卫指挥使张寅手握省城卫戍兵权地位显赫。
弥勒教逆匪李福达乃是正德年间震动朝野的巨寇曾啸聚山林攻城掠地宣扬邪法更犯下过屠戮官军、焚毁州县的滔天大罪朝廷曾画影图形重金悬赏多年缉捕未果据说早已伏诛或是远遁无踪。
这两个名字一个在云端一个在泥沼怎会牵扯一处?且是在这赴任途中被一个形容狼狈如乞丐之人当街喊破? 荒唐!何其荒唐!张寅乃朝廷命官世袭武职根基深厚。
李福达?那是早已钉在耻辱柱上的化外妖邪!此等风马牛不相及之事竟敢攀扯到指挥使头上?此刁民若非受人指使恶意构陷便是失心疯魔胡言乱语!然…… 一丝极其隐晦的疑虑如毒蛇般悄然滑过心头。
此事太过骇人听闻若为真便是捅破天的大案;若为假此人诬告朝廷命官亦是死罪。
他敢当街喊出莫非真有倚仗?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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