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府抄家那日秋阳惨白照得朱漆大门上狰狞的封条如一道新裂的伤口。
往日清雅庭院已成修罗场。
兵甲撞击声、粗鲁呵斥声、女眷压抑的啜泣声连同那些价值连城的瓷瓶玉器被无情砸碎的刺耳脆响交织成一张绝望的网将云知微死死罩在中央。
她只着一身素白中衣被两个虎狼般的兵丁粗暴地拖出闺房描金的拔步床、半卷的织金帘幔、冰裂纹瓷瓶中尚带晨露的秋海棠……这些精致安稳的旧日时光被粗暴践踏于铁靴之下。
她发髻散乱赤足踏过冰冷的青石地砖碎瓷深深刺入脚心每一步都拖出蜿蜒血痕她却感觉不到疼只有一种彻骨的麻木像整个人被浸在寒潭深处。
“搜!仔细搜!一张纸片都不许放过!”禁军统领王莽立在庭院中央声音洪亮透着不容置疑的残忍“尤其那些与西夏往来的物件!通敌叛国罪证必在其内!” 父亲云鸿儒被铁链锁着押跪在庭前石阶下花白头颅低垂身躯却挺得笔直像一株被风雪摧折却不肯伏地的老松。
母亲早已昏厥过去被两个仆妇勉强搀扶着脸色灰败如纸。
兄长远在西陲此刻音讯全无生死难料。
整个云府的天塌了。
云知微的目光死死锁在父亲身上喉头涌上腥甜的铁锈味又被她狠狠咽下。
她不能倒至少此刻不能。
“报——!”一个兵丁手持一物疾步奔至王莽面前单膝跪地双手高举过头顶。
那是一条男子的皮质腰带边缘磨损最刺目的是腰带中央那一片巴掌大的深褐色污渍早已干涸发硬却依旧散发出若有似无的血腥气。
腰带扣环处一个清晰的西夏文字烙印如同鬼眼般森然。
王莽一把抓过腰带眼中精光爆射嘴角咧开一个狰狞的弧度:“好!好一个云尚书!通敌卖国铁证如山!这染血的西夏腰带便是你云家勾结外敌、谋害边关将士的罪证!说!你儿子云知澜此刻是否正引着西夏铁骑踏我河山?!”他猛地转身腰带几乎甩到云鸿儒脸上。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云父猛地抬头目眦欲裂声音嘶哑却字字如金石坠地“此物来历不明!老夫从未见过!我云家世代忠良天地可鉴!犬子更在边关浴血……”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抽在云鸿儒脸上打断了他的话花白的胡须上瞬间染上血丝。
王莽收回手狞笑道:“阶下之囚还敢狡辩?给我打!” 沉重的军棍带着风声落下沉闷的击打声和父亲压抑的闷哼像烧红的铁钎狠狠捅进云知微的心脏。
她浑身剧烈地颤抖起来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鲜血顺着指缝渗出滴落在冰冷的石砖上洇开一小朵绝望的花。
那条染血的腰带在她眼中扭曲、放大仿佛一条狰狞的毒蛇死死缠住了云府的咽喉要将他们拖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是谁?是谁将这致命的毒蛇悄然置于云府?是三皇子?还是朝堂上那些虎视眈眈的豺狼?巨大的恐惧和愤怒在胸腔里冲撞、撕扯几乎要将她撕裂。
“带走!打入死牢!”王莽的宣判如同丧钟。
兵丁粗暴地推搡着云知微。
经过父亲身边时她看见老人浑浊却依旧清亮的眼中没有恐惧只有深不见底的悲凉和无声的嘱托。
她嘴唇翕动想喊一声“爹”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有滚烫的泪汹涌而出砸落在尘埃里。
她被狠狠推入后院最角落一间废弃的柴房。
沉重的木门“哐当”一声合拢铁链缠绕锁死的声音令人齿冷。
光线瞬间被剥夺大半只有高墙上窄小的气窗透进几缕昏黄的光柱照亮空气中浮动的、混杂着霉烂稻草和陈年灰尘的颗粒。
阴冷潮湿的气息立刻包裹了她像无数冰冷的蛇缠绕上来。
角落里堆着凌乱的干柴和破旧农具地上铺着一层薄薄、散发着腐朽气息的稻草。
她踉跄一步脚下踢到一个冰冷坚硬的东西——一只破口的粗陶碗碗底残留着一点浑浊的水渍。
背靠着冰冷粗糙的土墙滑坐在地云知微终于再也支撑不住身体蜷缩成一团剧烈地颤抖起来。
冰冷的绝望如同这柴房的寒气一丝丝渗入骨髓。
抄家时的喧嚣混乱父亲被杖责的闷响母亲昏厥的苍白面容还有那条如同诅咒般盘踞在脑海里的染血腰带……一幕幕在眼前疯狂闪回撕扯着她的神经。
她死死咬住自己的手臂咸腥的血味在口中弥漫试图用这尖锐的痛楚来抵御那灭顶的恐惧和滔天的恨意。
眼泪无声地汹涌很快打湿了破烂的衣袖和前襟。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炷香也许是一个时辰。
柴房外看守兵丁粗鲁的交谈声渐渐模糊似乎换防走远了。
死寂重新笼罩了这方囚笼只有她压抑到极致的抽噎在狭窄的空间里回荡。
就在这时柴房那扇破旧木门下方专供猫狗出入的、一掌宽的破洞处传来极其轻微的窸窣声。
一个扁平的旧竹屉被无声地从破洞外塞了进来轻轻落在满是灰尘的地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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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地址十卷长恨天第40章 血簪藏锋来源 http://www.dyjk.c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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